“这份奏疏,写得很有意思。”
太后将奏疏递给李子扬,“你们都看看吧。”
两人连忙上前,凑在一起,仔细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两人都是一愣。
奏疏的开篇,竟也是对太后的赞颂之词,夸她临朝称制,是定国安邦的定海神针。
但话锋一转,却说他听闻周王之事,感到“震惊”与“不敢置信”。
紧接着,便是燕王因为这份“不敢置信”而提出的一连串的“可能性”。
他说,周王封地邻近匪患,所谓“私募兵勇”,会不会是为了剿匪安民,为朝廷分忧?
他说,周王性情豪爽,所谓“勾结匪类”,会不会是为了招安那些亡命之徒,化解地方祸乱?
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周王或许并无谋逆之心,一切都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于是,自然而然的衔接到了奏疏的后半段。
也就是将矛头直指告发者,周王次子赵宏业的这段内容。
他质疑赵宏业素有夺嫡之心,其言辞是否可信,其动机是否纯粹,请求太后明察。
最后,他请求太后为了“天家亲情”和“祖宗法度”,能够复核此案,派遣钦差详查。
并且在末尾郑重声明,若周王谋逆罪证确凿,他燕王赵明哲,愿为马前卒,亲率燕地兵马,为太后和陛下讨伐国贼!
整篇奏疏,滴水不漏,却又饱含人情味和自身态度。
江泰看得心中惊讶,嘴上说道:“燕王这封奏疏,倒是挑不出毛病。”
李子扬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
他本以为燕王一介武夫,会选择硬顶,或是像宁王一样和稀泥,却没想到,对方竟能写出如此水平的奏疏。
“呵呵。”
珠帘后,传来了太后的一声轻笑。
“之前,我只觉得燕王莽撞了些。”
“这封奏疏,倒是让哀家多认识了一下这个燕王。”
“没想到他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却又拎得清大义的人。”
“这种人,暂时还可以不管。只要不把他往绝路上逼,他不会反。”
随后,太后又翻看了几位藩王的奏疏,大多都是些和稀泥或者表忠心的陈词滥调,她看得意兴阑珊。
直到,她拿起了湘王的奏疏。
只看了几行,太后的脸色,就瞬间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