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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偏执5（第3页）

失孤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向侧面推开了半个身位，几乎是擦着那块撞击过来的浮石边缘掠了过去！碎石擦过他的斗篷，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而他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和翅膀陡然受挫的乱音。

失孤猛地回头。

只见疯帽为了推开他，自己失去了平衡和速度，一侧的翅膀边缘重重刮蹭在了那块倾斜的浮石上！他的身体失控地旋转了半圈，直直朝着下方一片悬浮的、较小的平台坠落下去。

那顶帽子在空中脱离开来，像一片黑色的叶子，慢悠悠地飘向远方。

失孤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折返，俯冲而下，追着那道坠落的身影。

疯帽摔在平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趴在哪儿一时没了动静。

失孤重重落在他身边，单膝触地，呼吸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惊险还是此刻的…某种情绪。他看着趴着一动不动的疯帽，那头总是被帽子压着的浅色头发露了出来，显得有些凌乱脆弱。

“喂！”失孤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死了没？”

疯帽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有些艰难地用手臂撑起自己。他晃了晃脑袋，似乎有点晕，一侧的肩膀不自然地垂着。他抬起头，脸上没有平时那种怪异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倒吸着冷气，看起来有点狼狈，也有点……真实的痛楚。

他看向失孤，眼神里没有抱怨，也没有往常的针锋相对，只是一片短暂的茫然后，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一下，却因为疼痛变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啧……”他吸着气，声音都变调了，“……这下……亏大了……”

失孤看着他摔歪的肩膀，看着他那头乱发和因为疼痛而皱起的脸，看着那顶飘远了的、此刻显得无比滑稽的帽子，所有堵在胸口的质问、讥讽、怒火，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刚才那粗暴的一推，救了他。

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家伙，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救了他。

霞光流淌在他们身上，将一切都染上辉煌却又不真实的色彩。风依旧在吹，远处还有其他光之子飞过的模糊身影和欢快的叫声，但在这个小小的平台上，时间仿佛静止了。

失孤沉默地伸出手，不是去拉他，而是悬停在他摔伤的肩膀上方，指尖有微弱的、温暖的金光亮起——是治愈的光芒。

疯帽愣了一下，看着失孤那只凝聚着光芒的手，又抬眼看向失孤的脸。失孤的表情依旧复杂，紧抿着唇，眉头皱着，似乎在做一件极其违背他本意的事情。

疯帽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古怪的笑，而是低低的、带着痛楚却莫名轻松的笑声。

“呵……”他任由那温暖的光芒笼罩住伤处，肩膀的剧痛开始缓缓消退，“……这下……更亏了……”

失孤的治疗动作顿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似乎又想开口骂人，但最终只是更专注地凝聚着光芒。动作甚至称得上……小心。

霞谷的落日永恒而壮美，将两人一坐一蹲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光滑的平台上，短暂地交融在一起。

高速的追逐、失控的坠落、突如其来的援手、以及这沉默的疗伤……某些坚固的东西，似乎在风与光之中，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