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轻轻啜了一口林毓递上的安神汤,药香微苦,暖意流入四肢百骸。
“天色不早了,要不你今日还是留宿在此吧。”
夕若想起上次被绑架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
幸好阿九哥派了人日夜换防守着百工阁,她才放心多了。
第二日一早,皇宫大殿上,庞渊将入选的绣娘及绣品名册交给皇上。
并把发生在赛场上的事情一一汇报给皇上。
皇上只是点头,并未对此作出评判。
下了朝之后,朝臣们纷纷走出大殿。
庞渊眉头微锁,快步走下玉阶,他目光似无意扫过前方几位紫袍大员,尤其落在云相身上片刻。
方才在金銮殿上,他汇报时,和皇上那笃笃敲击桌面时,云相那几不可察的走神和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指,绝非寻常。
还未深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宫墙阴影下闪出,正是青岩。
青岩面沉如水,声音压得极低,“庞三公子,王爷在诏狱,请您过去一趟。”
庞渊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事态有变,二人迅速穿过宫道,前往诏狱的方向快步走去。
诏狱。
裴九肆负手而立,望着窗外宫檐。
面前案上放着一份简单的卷宗。
青岩与庞渊进入行礼后,裴九肆并未回头。
“李大仁死了,就在一个时辰前。”
庞渊心中一沉,“他招了吗”
青岩上前一步,语速极快,带着压抑的怒火。
“禀王爷、庞三公子,是死了,但绝非卑职手下失误或有意灭口,昨夜卑职只用了七分手段,那点伤要不了命,谁知今晨狱卒发现他已经断气了,脉象骤停,像是中毒。
仵作也已经验过了,喉关紧锁,七窍流血,是服毒死状。”
裴九肆压抑着心底的怒火,“青岩,你的手段本王是知道的,只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让人无声无息地中毒而死,本王认为,你应该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很难让人不怀疑你是不是配合幕后主使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