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站在刑具架前,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王爷,属下知道您心软,但是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
裴九肆没回头,阴影照在他身上,青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时不时发出的叹息。
“嗯,你看着办吧。”裴九肆声音不高,他依旧背对着青岩。
青岩点点头,停下擦拭的动作,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转身对着刑架上的李大仁。
“骨头倒是比你绣的花架子还硬,王爷的耐心是恩赐,你最好识时务一些,要不然的话”
他缓步上前,手指捏住李大仁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旁边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尖。
“瞧瞧这个,嘶,扎在手里,想必很有趣。”
李大仁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透出彻底的恐惧。
青岩凑近他耳边,如同毒蛇吐信。
“除了你想栽赃的夕若姑娘,你的目标还有谁?还是说,只要你看见比你技艺好的,你都想杀害。”
李大仁呸了一口,青岩的脸色刷地黑了下来。
他猛地抓起一把粗糙的盐粒,在李大仁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搓了一把。
李大仁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
青岩冷笑一声,“殿下,让您久等了,可能是属下很久不审案子了,让这厮觉得我手段不过如此,还请殿下回避,属下保证一炷香的时间,绝对撬开他的嘴。”
裴九肆这才转过头,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因恐惧而几乎窒息的李大仁。
抬脚走了出去。
裴九肆走后,青岩对身后的狱卒低声说了些什么。
那狱卒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针线包。
青岩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嘴角却挂着笑,更是骇人。
“最后问你一次,有没有同谋?还有没想害其他人?”
他手里的针尖在烛火下映着森寒的光芒。
一针下去,他还死咬着牙。
青岩又绣了几针,血液顺着绣线滴落。
李大仁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涕泪血污糊了满脸,挣扎着似要说话,还没开口,头一歪,昏倒了过去。
百工阁内,林毓还未离开。
夕若轻轻啜了一口林毓递上的安神汤,药香微苦,暖意流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