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两个负责押送我的手下的对话,随着海风断断续续地飘来。
“晏哥这次是真发火了,为了宋小姐,连阿沅都舍得下手。”
“啧,你懂什么?晏哥早就想送走她了。大小姐那边逼得紧,嫌阿沅碍眼。”
“再说,晏哥现在是什么身份?留个瘸子在身边,不是让人笑话吗?”
“可阿沅跟了他十年啊…”
“十年又怎样?晏哥私下不是说了,当年她救他的恩情早就还完了,总不能真让个瘸子拖累一辈子。”
“剪婚纱不过是找个由头打发她罢了,你以为晏哥真信是她剪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将我最后一点微弱的期盼也彻底击碎。
原来,我视若珍宝的情谊,早已是他急于摆脱的“拖累”。
那座越来越近的孤岛,荒芜得像我的心。
手下将我扔在冰冷的海滩上,船只毫不留恋地调头返航。
我望着那片吞噬了过往的茫茫大海,右手无力地垂在沙地里。
血混着沙,凝成暗红的痂。
也好,沈青晏,如你所愿。
就在船只消失在天际线不久,天色骤变,乌云压顶。
巨浪毫无征兆地掀起,像一头狂暴的巨兽,吞噬了整个海岸。
我被滔天的海水瞬间卷走,咸涩的海水呛入肺腑。
意识模糊前,我竟感到一丝解脱。
与此同时,十里洋场,教堂钟声敲响。
沈青晏身着白色西装,正要为宋婉戴上婚戒。
一个手下连滚爬爬地冲进去,声音凄厉,盖过了所有的喜庆。
“晏哥!不好了!岛上…岛上突发海啸!阿沅她…她遇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