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舟车劳顿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的视线扫了过来,在路夏夏身上,停顿了一秒。
或许,连一秒都不到。
路夏夏攥着书页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泛白,已经做好了迎接他嘲讽或命令的准备。
比如,“去把这身可笑的衣服换掉。”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的目光从她的裙子,她的脸,她的头发上,一滑而过,就像看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具。
仿佛她所有的心思和那一点点小小的叛逆,都只是空气。
傅沉松了松领带,径直走向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收拾好了?”他问,声音因为长途飞行而带着一丝微哑。
“嗯。”
他喝了半杯水,将杯子放下抬了抬下巴,示意楼上:“换身衣服。爷爷不喜欢你穿得这么……素净。”
他说的是“爷爷不喜欢”,而不是“我不喜欢”。
仿佛她的这点小心思,根本不配入他的眼。
路夏夏没说话,转身默默地上楼。
等她换上一条他买的香槟色丝质长裙再下楼时,傅沉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眺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他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路夏夏迟疑地走过去。
“抱我。”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