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城。
袁可立坐在县衙大堂,一碗稀粥下肚,开始翻阅锦衣卫送来的密奏。
老仆袁荣端茶上前,声音里满是心疼:“老爷,这几日您未曾歇过,怕是身子骨撑不住。
不如明日再理。”
袁可立今年六十五,袁荣也六十有二。
一主一仆半生相随。
袁可立接过茶抿了一口,声音沙哑。
“你可知,陛下为何让我做钦差?
又为何将那未成军的数十万兵权交于我手?”
说着,他指向案上密奏。
“陕西,烂了,烂透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陕西的糜烂,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
而今,已到随时可能造反的地步。”
袁荣叹息。
“是啊,白水县已反,听说连县衙都烧了。”
袁可立摇头。
“若陕西乱,则会波及甘肃、宁夏,再到山西、河南、湖广,最后这场大火会烧到京城。”
袁荣皱眉,显然他不太相信会这么严重。
“你以为我危言耸听?”
袁可立把密奏推了过去。
袁荣看完,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敢为了侵吞赈灾粮,屠杀灾民!
还以灾民首级冒充贼匪邀功?!”
袁荣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无法理解,世上竟真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你以为这些,陛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