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还有两处店铺。”
李若琏的喉结动了动,“不在繁华之地,却因此死了人。
天启六年,国丈周奎外出,路过南城,看上一家小酒馆,夫妻经营,拒不出让。
他恼怒成恨,借职权之便,构陷酒馆老板,称其涉京城命案。
刑部、顺天府、甚至刑部衙门官差都被他买通。
那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依旧不认罪,最后被抓着手在供词上画押,定秋后问斩。
画押当日死于牢中。”
李若琏不敢抬头,声音压得极低。
崇祯知道,还有后续,“继续!”
“其妻携两子奔走告状,刑部不理,大理寺不收。
几次在街头拦轿鸣冤,被官差驱赶。
走投无路之下,她在酒馆前,亲手杀了两个孩子……
再自断一腕,用断骨在地上写下四字……”
李若琏咽了口唾沫,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大明当亡。随后自缢。”
“嘎嘣。”
那是崇祯紧握拳头的声音。
一个人被逼到何种地步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儿?
她写下的不是怨恨,不是诅咒,而是宣判。
宣判这个王朝该死。
而她恨的,并不只是周奎。
她恨的是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
那个不闻不问、被谎言包裹的天子。
崇祯闭了闭眼,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