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同为女人,伊莎贝拉十分欣赏这位缇娅最年轻的家主,在这之后,自己或许与她还会有些合作。
伊莎贝拉注意到那个白发男子忽然回头,希诺斯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对自己点点头算是招呼。
一旁的苏知沐同样看来,也回应给她一个微笑。
“诶,你说,那位公主怎么还不过来。”
苏知沐瞧着暂时没人注意到自己,凑到白煜旁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白煜同样低声回答,“这叫主角都是最后一个登场的。”
。。。。。。
没过多久,晚宴上的音乐声间歇,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对话。
宫廷总管艾德温在一片寂静中走到台前,他带着十分得体的微笑对着台下的众人说着场面话。
但他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耗费多余的时间,而是很快进入了正题,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庄重:“遵从先王遗志与诸卿公议,王国的新任继承者,将会是。。。。。。”
“罗伊尔王子!”
。。。。。。
付羽寒失神的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称为家乡的废墟。
一股混杂着焦土、霉烂和某种隐约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与他平日在缇娅闻到的那清淡的栀子花香格格不入。
他年轻的脸庞上终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很快又被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掩盖。他站在原本该是镇口的地方,目光扫过那片无垠的废墟。
记忆里喧闹的镇口广场,如今只剩下几堵焦黑的断壁,像被遗弃的骨骸。那棵他曾攀爬过无数次的老槐树,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雷击过的黑色树桩,沉默地指向灰蒙的天空。风在这里畅通无阻,发出低哑的呜咽,卷起沙尘,打在他质地良好的裤脚上。
他走得很慢,靴子小心地避开那些尖锐的碎木和扭曲的金属。他的步伐不像归人,更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审视者。
缇娅的街道是用光滑石板铺就的,两旁是琳琅的店铺和溢满香气的咖啡馆;而这里,只有泥泞、瓦砾和死亡般的寂静。
他看到半截嵌在土里的布娃娃,脏污的脸上只剩下一只空洞的眼睛;他看到一口裂开的水缸,缸底积着浑浊的雨水,映不出天空的完整倒影。
是啊,他早就应该猜到的,江綦本来就是跟诺森兰相邻的边界,又怎么能不被战争波及呢?
他其实有过这种预感,但还是来晚了。
付羽寒凭借记忆,走向那个被称为“家”的方位。
这过程并不顺利,熟悉的参照物大多已消失或被彻底扭曲。
最终,他停在一片长出了零星野草的瓦砾堆前。唯一能确认位置的,是旁边那口石井,井口的瑞兽雕刻缺了一半,里面堆满了杂物和泥土,深不见底。
付羽寒静静地站着,看着那片埋葬了他所有童年和少年时光的废墟。
他没有呼喊,没有落泪,甚至没有像传统游子那样俯下身去触摸故土。
他只是站着,身姿依旧带着一点从缇娅带回的、尚未被完全磨平的挺拔。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蜷缩了一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