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浸染了他的裤脚,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用一块从某个诡影阴谋团军官身上扯下的、还算干净的布料,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黑色巨刃上的污秽。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精美华服、但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的“真生之子”。
他是维克特派来的使者,负责传达霸主的“善意”。
“……综上所述,尊贵的阿斯杜巴尔·维克特霸主,对于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令人遗憾的‘误会’,深感歉意。他诚挚地希望,能够与张远先生您进行一次面对面的商议,就相应的……‘赔偿’问题,达成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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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用尽可能优雅、但难掩恐惧的语调,复述着维克特的要求。
张远停下了擦拭巨刃的动作,抬起眼皮,语气平淡地总结道:“也就是说,维克特打算就之前的一些小小的‘不愉快’,跟我好好谈谈,顺便拿出点东西来补偿我,以求我的‘宽宏大量’,是这样吗?”
“……是的,阁下。”使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低声应道。
“好。”张远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从尸山上站起身,随手将擦拭干净的巨剑拔出。
“那就还请你……带路吧。”
他看似随意地将巨剑扛在肩上,但在拾起剑的那个瞬间,他的手指极其隐蔽地、在使者视线盲区的宽大的剑刃背面,快速做出了几个灵族语言手势——那是留给隐藏在暗处的菲利尔的信号,意思是“等我回来。”
几乎就在他手势做完的下一秒,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光束,不知从诡影阴谋团驻地哪个角落的水晶或宝石装饰上折射而来,精准地闪烁了一下,映入了张远的眼帘。
那光芒闪烁的频率,传达着一个明确的信息,“收到,小心。”
张远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心中稍安。随后,他不再看那片隐藏着盟友的阴影,对着那名战战兢兢的使者扬了扬下巴,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
“众所周知,科摩罗的混乱与危险程度,在整个银河中也堪称翘楚,其内部环境之诡谲,基本上仅次于那疯狂的亚空间本身。”
维克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这里并非他通常所在的、位于黑心阴谋团高塔顶层的王座间。
而是一处位于,远离黑心阴谋团高塔的,科摩罗区域的、类似废弃角斗场般的巨大圆形封闭建筑内部,周围是层层叠叠、空无一人的看台。
他今天特意没有佩戴那标志性的金属面具,苍白而阴鸷的脸上,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冰冷的笑容。
“这里有数不清的本土奇异灾害,也有多如牛毛、心怀叵测的‘妖魔鬼怪’。这也直接导致了,科摩罗各大阴谋团的驻地,往往与机关重重、杀机四伏的死亡迷宫没有多少区别……”
“停停停,”张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他大大咧咧地坐在维克特对面的华丽座椅上,甚至直接将穿着靴子的双脚架在了光洁的会议桌面上,发出“咚”的声响。
“维克特,你特意把我‘请’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就是为了给我科普科摩罗是多么的混乱和危险吗?谢谢,不用了,哪怕是人类帝国,也流传着你们这狗屁地方是什么德性相关传闻。”
“不,不,不,我亲爱的张远先生,”维克特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寒意,“我主要是想向您解释,为何这次重要的会面,没有安排在我那位于尖塔之巅的舒适王座间。主要是为了防止……您那过于严重的、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警戒心,万一对我们可能布置的、用于确保会谈安全的‘常规’防御措施产生误解,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破坏性的后果。所以,我们特意选择了这一个足够空旷、视野良好、也十分适合张远先生您,在必要时尽情展露手脚的……‘友好’场所。”
张远嗤笑一声,脚在桌面上晃了晃:“是吗?我还以为是某个科摩罗的霸主,良心发现,想要给我这个‘贵客’送上一颗濒临衰朽的恒星作为欢迎礼物,所以故意来到这么偏远的角落,以免毁灭的余波,伤到他那些宝贝的、高耸入云的尖塔呢。”
维克特闻言,发出了低沉而冰冷的笑声:“哈哈哈哈……您真会开玩笑。一颗衰朽的恒星?我怎么会用如此……粗鲁而缺乏创意的方式,来损害您这样尊贵而强大的客人呢?”
“哦?那我还……”张远眉毛一挑,正要继续嘲讽。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起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诡异光芒,毫无征兆地自维克特背后的阴影中爆射而出!
它的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就连张远那经过无数次强化、远超凡物的反射神经,仅仅来得及捕捉到光芒亮起的那个“事实”,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危险”这个信号传递全身——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