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冰冷、沉重、约莫巴掌大小、刻满古老经文的金属小盒,以及一枚毫不起眼、样式古朴的金属戒指,从张远撕裂的内衬口袋里滑落出来,“当啷”一声,掉在了冰冷潮湿、布满雨水和油污的金属甲板上。
金属盒表面蚀刻着密密麻麻、如同锁链般缠绕的赎罪经文,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愈发幽深。而那枚戒指,则朴实无华,暗淡无光,看上去就像一枚最普通的铁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张远瞳孔骤缩!他立刻弯腰想去捡,但一只戴着漆黑手套的手,却如同鬼魅般比他更快一步。
艾德琳·弗罗斯特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之外。她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漆黑审判官长袍与动力甲,银白色的短发在空港混乱的气流中纹丝不动,如同风暴中心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她似乎只是路过,目光被这小小的意外吸引。她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丝毫多余,俯身拾起了那个冰冷的金属盒。雨水顺着盒面的经文凹槽流淌,如同无声的泪水。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封的漠然。深潭般的眼眸中,只有最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高精度传感器捕捉到异常能量读数般的波动——那是纯粹的、职业性的警觉和审视。她认出了那些赎罪经文蚀刻的独特风格,这绝非寻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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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盒盖边缘一个隐蔽的卡扣。那是一个极其古老、需要特定血脉或知识才能解开的机括。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她常年接触各种古老遗物的本能,她的手指在某个角度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灵能。
“咔哒。”
一声轻微的、在空港的嘈杂中几乎被淹没的机括声响起。
盒盖,弹开了。
里面没有圣物,没有灵能水晶。
只有一张折叠整齐、泛着古老羊皮纸色泽的、边缘镶嵌着复杂金线的文件。文件被展开了一角,露出了最核心位置的那个名字——被深深镌刻在羊皮纸上的名字:
张远·朗费罗(ZhangYuanLongfellow)
而在名字下方,是那个象征着古老权力与无尽航程的、独一无二的徽记印记——
行商浪人特许状!
艾德琳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那个名字和徽记。她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脸上依旧冰封。只有那深潭般的眼底,那点冰冷的灵能火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冰晶,激起了一圈更加幽深、更加凝重的涟漪——那是理性逻辑在瞬间处理了庞大信息流并意识到其重大意义时产生的、被完美压抑的震动。朗费罗家族?那个早已被认定灭绝的行商王朝?继承人……张远?这个即将被当作什一税送上战场的男人?
就在这时,刺耳的登舰广播如同丧钟般响起:“星界军新兵!张远部!立刻登舰!重复,立刻登舰‘灰烬使者号’!舱门即将关闭!”
张远的目光死死盯着艾德琳手中的盒子,又猛地看向那即将关闭的、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庞大运输舰登船舱门。他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撕裂,露出一丝焦急和深藏的痛楚。盒子是契约,是瓦尔科留给他关于身份的唯一证明!而地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更是开启朗费罗家族可能残存遗产的关键信物!审判庭在确认了契约持有者身份后,若要真正继承那传说中的遗产,必须出示这枚由血脉或特定方式绑定的认证信物!这是瓦尔科在醉醺醺时反复强调过的,是遗产认证不可绕过的铁律!并且,瓦尔科为了能将张远的名字刻在行商协议上,让他成为朗费罗家族的末裔,付出了夸张的代价——当审判庭接过他的行商浪人的协议以后,除了专门留给张远的那一座虚空宝库,朗费罗王朝的其他虚空宝库全都上交给帝国,张远曾经问他,至于吗?他为什么不能自己继续回去,而那是瓦尔科头一次喝醉了,也能露出来清明的双眼,他直直的看着张远,说哪怕付出全部,只要能让张远成为朗费罗家族的末裔,那都值得。
这是张远第一次通过瓦尔科的双眼确切的认知到——人类的眼睛真的会发光。所以哪怕无法认证,这也是瓦尔科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份遗产,他不在乎能不能拿到什么东西,他只在乎瓦尔科亲手扔到他手里的,东西绝对不能丢失。
但他没有时间了!瓦里克斯已经架起凯文,在星界军士兵不耐烦的催促下,艰难地走向登机通道。
“审判官大人!那盒子!还有戒指!”张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