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雨!”项家铭被恶毒辛辣的嘲讽,刺得面皮由白转红,再转青紫,羞愤欲绝,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双脚,正不受控制地又向后蹭了半步。
冰冷的泥水浸湿了鞋袜,想要咆哮,想要怒斥,想维持摇摇欲坠的霸王姿态。
但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深吸一口带着浓重水腥味的冷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般的惊惧,声音努力拔高,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急促喘息,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
“和我斗,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难道想要擒了我,去康部长哪里换一个华而不实的荣誉吗?”
“你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你怎么证明我是间谍?!”项家铭的声音撕裂了雨幕,死死咬住“证据”二字,仿佛这是能隔绝阳雨恐怖气势的最后一道屏障。
“我要证据干什么?”一声短促,饱含极致轻蔑的嗤笑,阳雨血淋淋的右手,在冰冷的雨水中随意用力一甩,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划出几道凄艳而短暂的红线,旋即被雨水吞噬。
足以让常人晕厥的剧痛,似乎被阳雨完全屏蔽,没有再看伤手,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且充满原始压迫感的方式,重新拉开了战斗的架势,非正常人类武学的起手式。
身体重心下沉,脊柱如一条被惊醒的远古凶兽之脊,诡异扭曲起伏,每一块背肌都贲张隆起,勾勒出充满蛮荒力量的虬结线条,仿佛皮肤下潜藏着即将破体而出的洪荒巨兽!
左臂如垂天之翼,又如探海之巨爪,五指箕张,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噼啪脆响,右拳则收拢于腰侧肋下,手腕却反关节地扭曲出一个近乎非人的角度,指骨凸起如嶙峋怪石,仿佛不是人类的手腕,而是某种幽冥深处爬出的恐怖凶兽,蓄势待发的致命利爪。
雨水落在绷紧如钢铁的筋肉,和扭曲反关节的骨节上,瞬间化作缕缕白雾升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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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阳雨周身散发出的气势,比之前狂妄自负的项家铭更加癫狂,也更加恐怖,如同魔神俯瞰祭品般的睥睨与掌控,嘴角抹混合着讥讽与狰狞的笑容缓缓扩大,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露出獠牙。
血拳缓缓抬起,如同宣告死亡的权杖,遥遥指向项家铭身前龟壳般的荧光屏障,目光锐利如实质的刀锋,穿透了炫目的能量光幕,直达对方灵魂最深处瑟缩颤抖的核心。
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一切逻辑,规则与质疑的铁血霸道,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审判之锤,重重砸在项家铭那龟壳般脆弱的心防之上。
“我知道你是叛徒,就足够了。”
一股比鄂湖寒夜骤雨冰冷百倍,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从项家铭的尾椎骨炸开,疯狂席卷四肢百骸,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此刻脆弱得如同纸糊。
没有雷霆万钧的咆哮,只有穿透层层雨帘,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阳雨的动作快得违反常理,步伐踏在泥泞湿滑的地面上,留下的不是脚印,而是一串串扭曲,模糊,带着诡异拖影的印痕,仿佛不是人类在奔跑,而是某种只存在于古籍怪谈中的梦魇生物,在贴地滑行。
沉重的雨滴仿佛主动避让着他的轨迹,又或是被他周身无形冰冷的煞气瞬间蒸发。
恐惧,纯粹到无法抗拒的恐惧,终于彻底压垮了项家铭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狂妄。
什么王的尊严,什么家族的荣耀,在眼前这尊浑身蒸腾着血腥与毁灭气息的恶鬼面前,皆如泡沫般脆弱可笑,项家铭肝胆俱裂,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轰鸣的字眼,逃!
“呃啊啊——!”项家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叫,强行扭动酸麻的身体,根本顾不上什么姿态,用尽平生力气,转身朝着远离阳雨的方向踉跄狂奔。
泥水在蹬踏下高高溅起,狼狈不堪,只想拉开距离,只想躲进更深的黑暗。曾经给了他无比安全感的荧光屏障,此刻在阳雨面前,仿佛一层随时会被戳破的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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